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思念故乡,思念故乡的山水,思念故乡的草木。离家越久,思念愈浓。每当逢年过节,看着同事、朋友回家和家人团聚,想想身处他乡异地的自己,莫名的酸涩就犹如泉涌,瞬时抵达眼角。
儿时的故乡最是熟悉,也最是记忆深刻,喜欢在春天带着铁锹去田间抓松鼠,喜欢在夏天卷起裤管到河里摸鱼,喜欢在秋天的夜里追着萤火虫跑来跑去,喜欢在冬天结了厚厚冰的河面上滑冰、“放牛”(抽陀螺),不知疲倦,无忧无虑。
●会“唱歌”的石头
打从记事儿起,村西头梧桐树下的石碾,那个会“唱歌的石头”就一直不停地在唱,虽然只有单调而重复的一句歌词,“吱——呀——”“吱——呀——”……但它却是村里的一道景观、一个象征。
那时候,村里每家每户都用得着它,忙的时候,还得提前在石碾上放一把笤帚以示“先占”。说实话,小时候,最不情愿的就是推碾,因为推碾是极其枯燥乏味的,除了付出气力,关键是考验耐力。搂着一根碾棍推上大半天,看着转了一圈又一圈后,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玉米粒儿,真是心烦意乱。对于只高过碾盘一点的小孩子而言,推碾无疑是巨大的痛苦。推?真心不想,不推?父母不答应,当真苦不堪言。
不过有时候,推碾也能带来极大的乐趣。一个小孩儿推碾可以招来一群小孩儿帮忙,因为都想赶紧推完一起去玩,如果旁边的大人适时地夸奖上两句,喜欢逞能的小孩儿就会卖力表现,你追我赶,推着碾磙飞快地跑,极力证明自己。
人们一圈圈转着,石碾一圈圈碾着,转去的是日子,碾出的是生活。如今, “唱歌的石头”不再歌唱,孤零零的身影仍旧在村子西头的梧桐树下,有谁会想起曾经一天到晚那一声声的“吱——呀——”“吱——呀——”……
●暑假那些事儿
作为学生,最盼望的就是放假了,我尤其喜欢暑假,一来暑假假期长,二来暑假时村子里人多、热闹,可以玩的花样也多。
我们村子地处山区,加上树多,很凉快,特别适合避暑。一到夏天,村里已经出嫁的闺女便陆陆续续回娘家避暑,当然还会跟来一群避暑的孩子。整个暑假,我们这群“本地货”和说着普通话的孩子们一起嬉闹、一起玩耍,我们会学一些从未玩过的游戏、见一些从未见过的玩具,他们也能见到从未见过的稀奇事儿。如今,曾经去姥姥家避暑的孩子们已各奔东西。不知道再次和去姥姥家避暑的孩子们相见时,会不会“相见不相识,笑问何处来”?
当时,《暑假生活》是每个暑假都会陪伴我的忠实伙伴。刚放假的前几天,我总是劲头十足,每天都会写作业,渐渐就演变成隔几天写那么一会儿,用母亲的话说就是“应付差事儿”,再往后就彻底停滞了,直到开学前三五天,才会着急忙慌地赶写作业。
作业,这个词现在已经离我很远了,很怀念那些有作业的日子,即便有完不成作业的担忧,即便有父母的声声督促,即便有开学后老师那免不了的苛责。
●记忆中的“年味儿”
北方的冬天,最不缺少的就是寒冷,这在我的家乡尤其明显,但寒冷中也有盼头,那就是过年。当看到人们身上的衣服越裹越多,河里的冰冻得越来越厚的时候,年就快到了。
一进腊月,年味儿就开始弥漫,年味儿最先从母亲熬的那顿腊八粥开始,是那么糯而香甜。临近年底的几天最是忙碌,也最是讲究,历年流传下来的风俗在这几天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伴随着打扫屋、蒸馒头、点灯花、磨豆腐、赶集、炸糕、杀猪、烧肉、剁馅等等一系列的程序,村里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年味儿也越来越浓。
时光在走,味道在变。年,对于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年龄,味道也不一样。如今,人们心里感受到的年味儿虽然越来越淡,但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的味道始终未变,也不会改变。
时过境迁,对故乡的思念有时来得异常突然。生活工作中的丁点不如意,便会勾起我对淳美故乡的怀想与依恋。如今,故乡的交通比以前更加便利,但我回家的次数却越来越少;故乡的生活比以前更加富足,但我对故乡的印象却依然定格在我童年时的样子。我知道,故乡与我的距离注定渐渐拉长,但我的心却和她贴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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