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在七楼,最近的电梯就在办公室的旁边,但并不开放。对本人而言,为了防止肚子长过多赘肉,保持廉洁体形,自愿成了本楼层和楼梯最亲密的人。
上午传了一个案子的双方当事人,按照纪律,来访当事人都必须由主办人员到楼下亲自护送上楼,接待完毕还要送君送到大门口,可谓服务到家。当事人双方一方是服务人民的政府机关,一方是衣食父母的平民百姓。衣食父母先来,只是一番平常话语就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分析了胜负的结果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后,就只有后悔当初的冲动了。政府机关一行三人由于高速有雾晚来了一会儿,,在下楼上楼的迎接途中,宾主的气氛就已经很融洽了,出于对政府机关公仆地位的尊敬,重新上了茶,接下来是平淡的问候、平淡的询问,问得仔细、回答的全面,一个半小时,询问顺利结束。核对笔录、签字后,起身送客。出于礼节,送三位领导出门,却不料第二位领导出门后迅速关门,其后面的科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一个信封塞进了办公桌上的卷宗里。
以上交待均是前奏,旨在抛砖引玉,下面是一个始终坚持贫贱不能移,无私无畏,但从未经受过风吹雨打、世事磨练的热血青年面对“黑金”的思想经历。
信封里是一沓钱,你爱我爱大家都爱的东西,数量两千三千不知,捏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中指中间有一定厚度,对比每个月的薪水足以让人怦然心动,放在哪个口袋都应该可以达到鼓起来的状态。思量处,这些钱对于扭转目前的落后经济状况是非常有帮助的,对自己而言,至少可以在同学中当一次主请改变经常性陪吃的身份。此时,思维好像不是很敏捷,但又好像在瞬间想到了很多。抬头看对面那双眼,黑白分明、充满真诚与关爱,亲切而自然,脸上笑容可掬。太熟悉了,这分明是曾经一起下乡慰问贫困户的领导,是课堂上无私授业解惑的恩师,是含辛茹苦无怨无悔的父亲,总之是无法拒绝的容颜。面对这“缩”手可得的利益,感觉就像触了电,晕了、抽了。书记员去另外的办公室整理资料了,衡量风险度,科长的单位胜诉应属正常,顺水推舟收下当不会东窗事发。凭良心讲,当时绝对没有想到李真、胡常青等人的腐败结果。事后想想,人为财死----古人总结得确实精辟。面对金钱的时候大多的人只有心痒没有信仰。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但又好像只是一刹那,然后听到“再见”、开门,然后是背影。背影,很熟悉的背影啊!可这背影不是朱自清笔下的背影,那背影是作者父亲的,眷眷之情感动的人模糊双眼。那背影更不是自己父亲的,父亲一生育人,固守清廉,与世无争,从教三十载,而今年过七十,正在祖国最南端的城市姐姐家的二楼上看海写字,父亲的背影没有这么宽厚富态。这这背影为何感觉如此熟悉呢?瞬间眼前呈现出的是小偷在公共汽车上得手后匆匆逃离的背影,是在商场买东西付完帐满意离去的背影,可这个人是小偷还是顾客呢,如果是,他会偷了自己什么东西又买走了自己什么商品呢?
如果说刚才面对那张脸的时候,感觉是亲切,那现在看到这个背影却又为何徒生屈辱感觉呢,那一沓钱还在手中,此时已经感觉到它们已经升温到烫手的温度了。一个年轻人的灵魂也终于在此时结束了游离,“不可以,站住……”用无影手的速度将科长拉回,然后就是太极推手,最终科长认输,送走几位官员,再坐到办公桌前,便觉得虚脱,为刚才曾经差点伤逝的信仰,差点出卖的灵魂。
正常后,自己便想,如果灵魂出卖过一次,那以后就会一文不值了,真的感谢背影,感谢朱自清父亲的背影,自己父亲的背影,还有----科长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