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难”一直是困扰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工作的突出问题,也是社会普遍关注和百姓反映强烈的热点和焦点问题,不仅有损当事人合法权益,也有损法律尊严和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形象,甚至引发涉诉信访,加剧社会诚信危机,因此亟待加以治理和解决。从实践来看,“执行难”成因十分复杂,而规避执行现象的愈演愈烈当是根本和主要原因之一。惟其如此,最高人民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今年年初在全国范围内组织开展了反规避执行专项活动,着力惩治和打击规避执行行为,以期从根本上解决“执行难”。由于规避执行行为本身具有多样性、隐蔽性和复杂性等特点,反规避执行活动注定是一项长期、艰巨和复杂的工作,因此很有必要对规避执行行为的表现和成因进行分析和总结,以便实践中做到知彼知己、准确甄别、对症下药、有的放矢,从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 规避执行行为的主要表现形式
“规避”,按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其含义是“设法躲避”。规避执行,是指负有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的当事人采取东躲西藏、公然抗拒、虚构债务、转移、隐匿、变卖财产、滥用救济权利等手段,人为设置执行障碍,以达到逃避履行法律义务之目的的行为。从实践来看,被执行人规避执行的行为主要有以下几种表现形式。
(一)东躲西藏不露影。实践中,有相当一部分不能执行的案件是因为找不到被执行人(当然同时也找不到其可供执行的财产)。有些被执行人为了不履行法律义务,在接到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执行通知书或知道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立案执行后,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院门上锁,外出躲避,玩“躲猫猫”、“人间蒸发”,任凭执行法官千寻万找,就是不露影,不见面,案件无法执行。如沧县杨某与河间马某劳务合同纠纷一案,被执行人马某接执行通知后就躲了起来,执行法官往他家里跑了十几次,只有老婆孩子在家,给其打电话,要么推托有事,要么干脆不接,传票传唤更是置之不理,始终不见其踪影,致使案子好长时间无法执行。躲避是被执行人规避执行的较为常见的方式之一。以河间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为例,此类规避执行方式约占规避执行案件的百分分之四十左右。
(二)转移、隐匿、变卖财产。实践中,有些被执行人为了不履行法律义务,在诉讼阶段或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立案执行后,即转移、隐匿或变卖财产,故意制造无履行能力的假象。转移、隐匿、变卖财产也是被执行人规避执行的最为典型的一种方式,具体主要有以下几种表现:一是将拖拉机、摩托车、冰箱等较大件动产转移到亲戚或朋友处;二是将金银首饰等较贵重物品藏匿起来;三是低价转让或出租财产;四是将所有的房屋、汽车等财产的产籍过户在亲朋或其他单位名下;五是将存款存在妻子、儿女或其他亲属的名下。例如,李某乐与李某东、李某通交通事故损害赔偿一案,执行中申请人举报被执行人李某通购买了一辆载重货车,李某称是车是借用邻居耿某的,其出示的车辆行使证上载有耿某的名字。执行员经向耿某调查,耿某证实车是李某通的,是李借用其身份证买卖的车,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依法裁定扣押了该车。
(三)拒不报告或虚假报告财产。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一十七条的规定,被执行人未按执行通知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应全面、如实报告其财产状况,否则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该制度的设立在我国目前财产监管制度不健全、财产信息公开和利用不完善和社会诚信缺失以及司法资源相对缺乏的情况下,对于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及时了解被执行人的履行能力、节约司法成本、提高司法效率等具有十分积极的意义。但实践中这一制度的落实并不理想,被执行人拒报、漏报、虚报、瞒报的情况十分普遍,制度本身的功能和作用远未发挥。以河间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为例,2011年共受理有财产给付内容的民商执行案件629件,除自动履行的外共发放财产报告令522份,但被执行人报告财产仅46份,且绝大多数报告不够全面和真实,财产报告制度几乎形同虚设,人为增加了执行难度。
(四)公开阻挠、妨碍执行。实践中,有的被执行人既不躲避,也不转移财产,但为了不履行义务采取软磨硬抗的办法公开阻碍执行。此类行为在排除妨碍、交付土地、房屋及离婚分割财产等案件中较为常见,具体有以下三种情形:一是以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胁,公然阻挠、抗拒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执行。比如组织家族成员、亲戚朋友、单位职工或群众阻止执行人员进入执行现场,或以暴力对执行人员或对方当事人,或谩骂、围攻、殴打执行人员,甚至打砸、抢夺执行车辆等。如孙某苓与孙某富妨碍纠纷一案,当执行员向其送达执行通知书和督促其自动履行义务时,被执行人孙某富扬言谁动他设置的障碍物就跟谁玩命,公然以暴力相威胁对抗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执行。二是采取让老、弱、病、残者出面阻挡等方式来公开阻碍执行。如郭某申与郭某通侵权纠纷一案,被执行人郭某通为不履行义务,将其80多岁患有脑血栓的老母弄到执行现场阻碍执行。三是以上访相威胁阻碍执行。一些被执行人抓住法官怕当事人上访的心理,以上访相威胁,给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执行工作施加压力,使执行法官因有所顾忌而不敢强制执行,从而达到其规避执行的目的。如申请执行人金池与被执行李增义人身损害(刑事附带民事)赔偿案纠纷一案,执行法官一找被执行人,其就到北京上访,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只好作罢,案件长期无法执行。
(五)滥用救济权利拖延执行。在执行过程中,一些被执行人滥用法律赋予当事人的异议、复议和诉讼等司法救济的权利。当被采取强制执行措施时,自己或串通案外人提出执行异议。被裁定驳回后,又提出复议或提起诉讼,以此拖延执行程序的进行,给执行工作的顺利开展设置障碍。如,白某伟诉王某才、白某伟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中,执行中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依法对被执行人王某才所有的比亚迪轿车进行了扣押,王某才称该车已抵给债权人同村的李某某,并指使后者以案外人案外身份对执行标的提出书面异议。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审查查明,该车户口一直登记在王某才名下未变,且该车一直由王某才在使用而从未交付给李某某(车下正是从王某才手中扣押的),显然是通过提异议规避执行。
除以上五种常见的规避执行方式外,实践中还有其他多种规避执行行为,如采取将动产进行质押、将动产或不动产抵押或出租等方法为财产设定权利负担的方式为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执行设置障碍;采取虚构债务、增加财产责任,减少申请执行人债权的受偿比例,从而达到逃避执行的目的;采取虚假协议离婚、虚假仲裁、虚假公证、虚假破产、虚假诉讼、恶意诉讼等形式规避执行;利用公司法人制度,采取剥离企业优良资产另立新公司或采取“一套人马,多块牌子”等形式施以“金蝉脱壳”之计,悬空债务;利用执行和解,拖延执行,以为其外出躲避或转移财产争取时间;利用特殊身份或背景干扰执行,如此等等,花样繁多。
二、 规避执行现象不断泛滥的原因
近年来,规避执行现象呈愈演愈烈、不断泛滥之趋势,给执行工作带来巨大困难。仔细分析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社会法治意识淡薄。由于中国几千年封建专制历史的影响,中国社会历来缺乏法制传统,加上当前市场经济条件下,人们潜意识中更多信奉的是权力、金钱和关系,而对法律缺少应有的认同、尊重和维护,对生效的法律文书根本不当一回事,必须履行的觉悟和意识相当淡薄。
(二)社会诚信体系缺失。纠纷的减少和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依赖于健全的社会诚信体系。但遗憾的是,由于目前我国正处在社会转型期,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还处于发展阶段,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诚信理念尚未建立,很多社会公众缺少诚信意识,视诺言为儿戏,违约和背信的行为时有发生,没有失信可耻之感。同时,我国目前尚未建立社会财产监管体系行而有效的征信系统,对失信行为缺少应有和足够的防范与惩戒,失信成本太低,使很多人不仅敢失信,而且还乐此不疲。反映到司法层面,就是藐视法律,对生效法律文书置之不理,不主动履行甚至抗拒履行法律义务。
(三)规避行为制裁乏力。从实践来看,对规避执行行为制裁和打击不力,使规避行为成本过低,纵容和助长规避执行行为的不断泛滥。从制度层面看,法律规定规避执行行为的惩处较轻,手段不足,强制力不够。按照现行法律规定,对于一般妨害执行的行为可以予以罚款和拘留,但罚款数额和拘留天数上限均明显偏少,并且难以连续适用,对某些被执行人来说可能难产生“痛痒”,不能达到威慑的效果。实践中,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执行员督促被执行人履行法律义务,被执行人却不屑一顾地说:“我就是给不了钱,大不了拘我15天!”很多人所以敢妨害执行,主要原因是不怕拘,而不怕拘是因为拘留时间短,感觉不到“痛”。对于严重妨害执行的行为,刑法虽规定可以追究刑事责任,但具体执行起来很难,这主要是因为由于司法程序复杂且启动困难,同时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执行人员也嫌麻烦不愿意搞。实践中,因拒不执行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判决裁定罪而被追究刑事责任的案件数量很少,很多地方多年都是零记录。从实践层面看,由于规避执行行为多数较为隐蔽,发现并处罚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人力和物力,执行人员缺少打击规避执行行为的动力,一般都不愿拿出本来就有限的精力和资源与被执行人“斗气”,再加上缺乏打击规避执行行为的手段,在一定程度上纵容和加剧了规避执行行为的泛滥。
此外,地方和部门保护主义、相关部门监管不力以及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存在的执行不规范、不积极、审执配合不畅等问题也为被执行人规避执行提供了可乘之机。
三、 反规避执行的对策和措施
规避执行给执行工作带来了巨大困难和障碍,严重损害了法律尊严和司法权威,贻害无穷,必须坚决予以反制和打击。鉴于规避执行的形式的多样性和成因的复杂性,反规避执行必须要坚持持久性,注意针对性,讲求科学性,贯彻“打防并举”方针,实行综合治理。基本思路是:坚持党委领导,主动接受人大监督,争取社会各界参与支持,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从加强舆论宣传、完善法律制度、健全工作机制、创新措施手段入手,加强事前防范,营造良好氛围,提升执行水平,加大执行力度,保持高压态势,持续、有效地挤压被执行人规避执行空间,使被执行人无漏洞可钻,全面建立被执行人“不敢为、不能为”的体制和机制,在全社会形成自觉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的良好氛围,推动执行工作健康发展。
(一)大力宣传法律和反规避执行工作,强化全民法治观念。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和司法行政部门要加强协调和配合,通过多种形式和利用各种平台大力开展法律宣传活动,以此增强社会公众的法治意识,使知法、守法的观念深入人心,切实提高被执行人自动履行的自觉性。同时,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在执行办案中要注意收集被执行人规避执行和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反规避执行的典型案例,通过媒体向社会公布和报道,使社会各界充分认识到规避执行危害性和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反规避执行的必要性,为反规避执行营造良好的舆论氛围。
(二)全面建立社会诚信体系,铲除规避执行土壤。加强诚信道德教育,确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诚信理念,强化公众诚信意识,在全社会树立“重承诺,守信誉”的良好风气,使被执行人自觉履行生效法律文书。国家有关部门加强合作,共同建立社会财产监管体系和有效的征信系统,将不履行义务的被执行人名册纳入当地相关征信系统,使其在经营、置业、消费、就业等各方面处处受限和制约,从而促使其自觉履行义务。
(三)积极完善相关法律制度,严厉制裁规避执行行为。反规避执行首先要从完善法律制度入手,即建立健全适应形势发展和执行工作任务需要且有效的法律和制度,加大对规避执行行为的惩治力度。一是对民事诉讼法进行修改,适当提高罚款和拘留上限,并可以间断性地连续适用司法拘留。同时,合理规范拒执刑事责任的启动程序,降低妨害执行行为入罪的“门槛”,扩大刑事追究面,增加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执行的威慑力,促进案件的执行;二是最高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不断总结反规避执行经验,及时在财产申报和财产调查、悬赏举报、被执行人追加变更、执行豁免、执行和解、执行救济、参与分配、协助执行、强制措施以及执行终结等各方面出台相应、实用和有效的司法解释,为反规避执行提供有力的制度保障。
(四)切实建立和推行执行联动机制,合力围剿规避执行。反规避执行是一项长期、复杂的系统工程,光靠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一家不行,需要相关部门乃至全社会的支持、配合和参与。2009年,在中央领导和支持下,全国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系统开展了集中清理执行积案活动,各地以此为契机尝试建立和推行党委组织协调、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主办、有关部门配合、社会各界参与的执行工作长效机制。以笔者来看,该机制在很多地方并没有真正建立起来,有的有名无实,存在联而不动的问题,远未发挥作用。因此,反规避执行当务之急是建立“党委领导、综治牵头、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主办、社会协动”的执行工作格局,加强党的领导,真正让公安、银行、税务、工商、社保等部门参与进来,使执行联动机制切实发挥作用。当然,这其中包括首先要克服和摒弃地方和部门保护主义,认真履行行政监管职责。
(五)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积极和规范执行,加大执行力度,不给被执行人规避执行可乘之机。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是执行主体,是反规避执行工作的当然第一责任者,必须发挥自身主观能动性,积极和规范执行,给被执行人以有力和持续性地压力,真正发挥主导作用。一是实行规避执行风险评估制度。案件进行执行程序后,执行人员首先进行执前排查,看被执行人有无规避执行的可能,并有针对性地及时采取防范措施;二是执行过程中积极加强与执行联动机制各有关部门的沟通协调,在完善全国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执行案件信息管理系统的基础上,加紧与有关部门协商,尽快实现信息共享,对规避执行的债务人形成有效制约,促使其自动履行义务;三是积极利用与公安、银行、税务、工商、社保等部门已建立的查控体系,监督和限制被执行人置业、融资、出境等渠道,有效防范和打击规避执行行为。如发挥公安等协助执行部门在户籍和流动人口管理、技术侦查上的资源优势,建立了公安协助查控被执行人的工作机制;建立银行与365bet现场走地盘_完美体育365官方网站_36500365体育在线投注“点对点”集中快速查询被执行人账户的工作机制;建立调查令制度;建立举报奖励制度;通过公安机关的车辆年检年审、随机检查等途径及时发现被执行车辆;畅通被执行人养老金、保险理赔款的执行程序,防止被执行人以此规避执行;四是创新方法和措施攻坚克难。如针对执行实践中问题比较突出的被执行人仅有一套住房而有财产难执行的现象,积极探索以大换小、以近换远、以产权换租赁等方法强制其履行义务;五是强化舆论宣传,在全社会形成防范和制裁规避执行行为的威慑氛围;六是立、审、执部门之间注意协调配合。